
被一阵温柔的秋风托着,夜幕渐落,合肥的街灯与人声都变得柔软起来。
距离晚上的演出还有两个半小时,四位外国青年却早早走进了合肥大剧院。
他们不是演员,却比演员更急切;他们第一次接触神秘的中国戏曲,却一眼坠入那份古典的光影里。
“百戏入皖·星耀合肥”舞台犹如一扇斑斓的大门,让他们经历了一场与中国戏曲文化关于“理解”的美丽相遇。
提前两个小时的“好奇时刻”
10月10日傍晚,合肥大剧院的后台灯火微暖。
化妆间里,粉底的香气、鬓油的气味、吊嗓子的清音,织成一张有节奏的网。
江苏省演艺集团昆剧院的演员们正为今晚《南昆风华——昆剧经典折子戏专场》做着准备——这是一次汇聚多出昆曲经典折子戏的演出,展现“百戏之祖”的雅韵与风华。
就在这时,几张略显生疏的面孔出现在门口。
展开剩余90%他们分别是来自越南的琼恩、来自乌兹别克斯坦的郁金香、来自贝宁的苏永文,以及来自俄罗斯的李明。
四名年轻人都在安徽农业大学读书,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走近中国戏剧。
“你们好,我们想看看后台是什么样子……”琼恩小心地说。
演员们愣了几秒,随即笑着让开通道。江苏省演艺集团昆剧院一级演员孙晶迎上前,用带着苏州口音的普通话说:“欢迎,你们来得正好,正是最‘有意思’的时间。”
镜前,演员正在上妆。化妆师拿起一支细笔,在眉间轻轻勾勒,动作慢得像在写书法。
“你们想试试吗?”孙晶问。
李明笑着点头:“我很想变成‘老先生’!”
化妆间里的“入戏时刻”
化妆师调开调色盘,红、白、黑的颜料在灯光下闪着细微的光。
第一个坐下的是来自贝宁的苏永文。他选了“小花脸”。
化妆师蘸着白色的颜料,在他脸上轻轻铺开,几笔之间,原本腼腆的表情变成了一种古怪的庄重。
镜子里的他愣了一秒,然后突然大笑:“Oh my god! That’s me?(“天啊!这真的是我吗?”)我都快不认识自己了!”
那笑声在化妆间里荡开,白色的颜料也在灯光下闪着细微的光。
那一刻,他的笑声把整个化妆间都点亮了。
第二个是来自俄罗斯的李明。
他想挑战“哪吒”——那是戏剧里象征神将的图腾妆,额心一点朱红,眉间一缕火焰。化妆师一笔笔描出气势,他眯着眼端详镜子里的自己,认真地说:“I look powerful!(我看起来好有力量!)我变得更帅了。”
周围的人全笑了,演员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。
第三位是来自越南的琼恩。
她想要温柔一点的,于是化妆师为她画上了女性图腾,粉色从眼角铺开,像一朵正在盛开的花。她看着镜子轻声说:“So beautiful… like a dream.(好美啊,像梦一样。)”
她用指尖轻轻触了一下,似乎怕弄花这份“美丽的秘密”。
最后一个,是来自乌兹别克斯坦的郁金香。
她挑了一种最“有力量”的样式——额头上燃起一簇火焰。化完妆,她举起手机拍照,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:“这像阳光,我也想像火一样跳舞。”
他们一个接一个地上妆,孙晶的彩笔几乎没停歇。有人在旁边做笔记、有人不断“Wow!(哇!)”地感叹。
整间化妆间弥漫着胭脂与笑声的味道,连镜子都仿佛在发光。
每个人化完妆后,工作人员问要不要卸妆,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:“不要!”
他们拍照、录像、互相打趣,还伸手去摸那一件件绣着金线的戏服,感叹指尖的温度。
孙晶告诉他们,那些绣花衣服上有的是真丝、有的是金线,每一针都要花几天时间。
“水袖”是最特别的——“它能‘说话’,能表达情绪。”
他轻轻一甩,袖子如水波流动。
“Amazing!(太神奇了!)”四个人几乎同时惊叹。
郁金香试着模仿,却被袖子缠住,众人笑成一团。
后台的气氛被他们点亮。演员们围过来教他们“甩袖”“看手”“提眼神”。
孙晶笑着说:“戏曲是很讲分寸的艺术,刚刚好,是最美的。”
灯光亮起的“沉浸时刻”
晚间七点半,灯光暗下,大幕升起。
四位外国青年化着刚学来的戏妆,静静坐在观众席中央——他们还不太会抿嘴微笑的中国式含蓄神情,可眼睛却亮得像要发光。
第一出《世说新语·迎妻》。
曹操披甲登门,丁氏缓缓出场。那一袭素衣,在灯光下像一段压抑的风。
“She’s smiling, but she’s crying inside.(她在笑,可她的眼睛在哭。)”琼恩轻声说。
她手里捏着节目单,眼神一直追着丁氏的水袖——那样的克制与温柔,她说在家乡的舞剧里从未见过。
旁边的郁金香点点头:“I can’t understand the words, but I can feel it.(我听不懂,但我能感受到。)”
第二出《鲛绡记·写状》一转,是另一种味道。
舞台忽然热闹起来,讼师贾主文贪婪的表情被放大,笑声在剧场里起伏。
李明看得直乐,他对孙晶说:“So funny!(太有意思了!)像喜剧,但他们在‘唱着说话’。”
孙晶笑着回应:“昆曲里,每个字都是歌。”
他想了想,认真写在笔记里:“Song of speaking.(把说话变成歌。)”
《玉簪记·偷诗》上演时,空气都变得轻柔。
灯光落在陈妙常的脸上,她低头的一瞬,像一瓣花落进水里。
郁金香忽然屏住呼吸,悄悄说:“So romantic…(太浪漫了。)我感觉她在做梦。”
苏永文也点头,“是梦,但他(潘必正)进去了。”
他们互相交换一个笑——那种被美击中的笑,干净又真诚。
最后一出《邯郸记·生寤》,舞台的色调渐暗,鼓声低沉。
卢生梦醒时的惊慌,像是所有人都懂的那种“突然明白”。
李明的手不自觉地握紧,他低声说:“He’s like me… chasing a dream.(他好像我——追着梦走。)”
没人回答。
舞台上,仙人徐徐唱出“黄粱未熟,一梦千秋”,那声音像在风里晃了一下,又落进每个人的心。
他们都没有再拿起手机。只有光影和唱腔在他们眼底流淌。
而他们的表情——惊叹、沉默、笑意、甚至一点点泪光——他们的神情,是这座剧院里最安静、也最动人的一幕。
散场之后的“共鸣时刻”
演出结束,大幕缓缓落下。灯光亮起的瞬间,掌声像潮水一样漫过整个剧院。
四位外国青年还坐在座位上,仿佛舍不得醒来。
人群缓缓起身,戏迷们在讨论剧情、哼唱曲调。
穿着旗袍的观众从他们身边走过,有人笑着对他们说:“你们也好漂亮!”
琼恩害羞地笑了,举起手机回拍那位观众:“Thank you! You’re so beautiful too!(谢谢,你也很漂亮!)”
镜头里,是两个不同肤色的笑脸,肩并肩地在灯下。
郁金香走到剧院大厅的一角,那里陈列着今晚的演出海报,灯光正好打在上面。
她停下脚步,抬头看着那些穿着戏服的面孔,轻轻说:“他们都在唱过去的故事,可我觉得,是现在在跳动。”
苏永文站在一旁,看着观众陆续散去,灯光映在他脸上的油彩上,混着一点点反光。
“我觉得他们都好热情,”他说,“It feels like we’re part of them.(就像我们也成了他们的一部分。)”
李明拿起节目单,反复折叠又展开,目光停在“昆曲”两个字上。
“这个字真漂亮,”他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说,“像画。”
那一刻,他们并不是旁观的游客,而是真正地“走进了”中国的戏。
在合肥大剧院剧院大厅的灯光下,妆还未卸去,笑声还在蔓延。
人们的步伐、旗袍的摆动、手中的票根,都成了这场文化共鸣的一部分。
“今天我很感动。”琼恩轻轻说,“我明白了,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爱它。”
合肥大剧院外,秋风带着桂花香。
他们走出玻璃门,回头看了一眼那盏还亮着的“合肥大剧院”标志。
灯光在夜色中闪烁,像夜色在替他们轻声回应,也像是一首曲子的尾音——温柔、悠长、舍不得散场。
今晚,在“百戏入皖·星耀合肥”的舞台上,他们触摸了中国戏曲文化,也看懂了故事里的人。
原来,美和感动,从来不需要翻译。
一场精彩的演出,
是由剧院、艺术家、观众共同完成的作品。
文明优雅的观演体验,
更是这部作品的重要组成部分。
近期演出热度持续攀升,
在此我们也要温馨提醒各位观众,
务必文明观演。
信息来源:合新闻、合肥发布
一审:吴梦鸽;二审:杨文静;三审:洪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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